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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嵩传:才高德薄 奸佞帝师-中华历史文化-空若网
严嵩(1480-1566年),字惟中,号介溪,又号勉庵,江西分宜人。
明孝宗弘治十八年(1505年)进士,当时被选为庶吉士,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。
不久,因为刘瑾专权,称病隐居钤山,读书七年。
明世宗嘉靖元年(1522年),任南京翰林院侍读,掌管翰林院日常事务。
四年,升任国子监祭酒。
七年,奉命祭告显陵,因为善于揣摩上意,工于心计,博得明世宗朱厚熄的好感,被提升为南京礼部尚书。
从此以后,他见风使舵,在“议礼”过程中,极力献媚讨好,进一步得到了赏识;一直伪装得谨慎谦恭,甘守清贫;残酷打击异己,先后害死夏言、沈炼、杨继盛等人;他大肆收受贿赂、巧取豪夺,以至于富可敌国。
这样一个罄竹难书其罪的大奸臣;竟然屡屡升迁。
先后加封少保、太子太保、礼部尚书、兼武英殿大学士、少傅、太子太师、少师,以至于要加封他为“上柱国”,荣耀程度达到了人臣之极。
然而,作恶多端的严嵩最终没有逃脱悲惨的结局。
嘉靖四十一年(1562年)五月,世宗感到严嵩势力过大,纵容徐阶等人弹劾严嵩,邹应龙上奏严嵩的儿子通敌叛国,严嵩被勒令退休回家,他的儿子被斩。
严嵩晚景凄凉,寄宿在坟墓间的破房子里,人人唾骂,贫病而死。


出身寒门少负才名

严嵩出生在江西分宜县的一个贫寒家庭。
父亲严淮为了追求功名,多次参加科举考试,仅仅中了个秀才。
后来,由于家庭条件太差,他只好放弃了自己的理想。
明宪宗成化十六年(1480年),严嵩出生了。
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,三岁就开始教他写字,五岁就开始教他作对子。
严嵩生来聪明,没有让他的父亲失望,凡是教过以后的东西,都能过目不忘。
父亲看到儿子这么聪明,心中非常欣慰,对他的教育也就更加尽心。
在严嵩七岁的时候,父亲把他送到私塾里读书,从此,严嵩的学业更是一天比一天精进。


弘治十七年(1504年)的春节,严淮为了答谢老师对儿子的教育之恩,也是为了让老师更尽心一些,把老师请到了自己的家里,用自己平时节省下来的钱,置办了一桌酒菜,让自己的弟弟作陪。
酒席宴前,严淮问起了小严嵩的学习情况,老师捋着胡须轻轻地点着头说:“他聪明过人,在我的这些学生中,无人能比呀。
他做的对子,有时候连老朽也不得不佩服啊1严淮心里高兴,嘴上忙说:“先生太高抬犬子了,他一个小孩子,哪里敢跟您相提并论埃”老师说:“不是老朽妄自菲薄,实在是,不信我们把他叫出来,让他当场作对,你看如何?”严淮赶忙把儿子叫出来。
小严嵩出来以后,彬彬有礼,一一见过师傅、父亲、叔父,然后垂手站立在一旁,等待问话。
师傅和蔼地说:“小小年纪,不要拘礼,今天我要出一个对联考考你,一来让你父亲看看你的学习结果,再就是助酒兴,你看怎么样?”小严嵩上前一步,一抱拳:“请师傅出题。
”师傅略一沉吟,缓缓念道:“手抱屋柱团团转”,小严嵩毫不犹豫地对道:“脚踏云梯步步高。
”他的叔叔不知道侄子这样才思敏捷,有些惊诧,想故意难一难小严嵩,沉思良久,对孩子说:“叔叔也有一联,你要对上来,叔叔愿自罚三杯。
”小严嵩朗声说:“请出上联。
”叔叔故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:“七岁儿童未老先称阁老”,小严嵩从小跟叔叔玩,忽然想出了一个坏主意,想嘲笑一下自己的叔叔,于是就对道:“三旬叔父无才却作秀才”,叔叔知道小侄子在嘲笑自己,也没有办法,只好自罚了三杯酒。


严嵩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了县试,主持县试的是当时的分宜县令莫立之。
严嵩的八股文、试帖诗等考试项目都做得很好,不仅字写得漂亮,文笔也很优美,这引起了县令莫立之的注意。
当他看完卷子以后,把他点为第一名,并且召见了他,告诉他说:“我看你是个可以造就的人才,今后可要加倍努力,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,尽管对我说,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。
”有了县太爷的鼓励和帮助,严嵩学习更加刻苦。
后来,他要进京赶考,家里实在没钱了,还真是县令给了他二十两银子,完成了他的心愿。


弘治十八年(1505年),严嵩不负众望,层层过关斩将,顺利通过了殿试,列二甲第二名,被赐予进士出身。
因为才华出众,被选为庶吉士,入翰林院读书。
当时他初露锋芒,受到当时文坛巨子的一致称赞,包括内阁大臣李东阳在内的大文学家都说:“如今翰林院诸位名家,吟诗作赋,严嵩是最好的,将来必然领导文坛。
”只不过到了后来,他没有把心思用在文章上,奸佞的恶名也掩盖了他这方面的美誉,以至于很少人知道罢了。


读书钤山享誉文坛

严嵩心怀美好的憧憬在翰林院读书,本来想建功立业,有一番作为,谁知道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,远远没有想像得那么好。
当时执政的明武宗昏庸无道,就知道吃喝玩乐,把朝政大事全交给大太监刘瑾处理。
当时的刘瑾,任司礼太监,总管太监的各种事务,同时又担任东厂、西厂的提督,培植党羽,打击异己,派东厂西厂的特务监视朝中大臣,稍有不满,立刻陷害。
轻的逐出朝廷,重的抄家灭门。
由于历代首辅中江西人比较多,刘瑾特别指出,不能随便起用江西人。
对于严嵩来讲,进身无路,弄不好还会招来灭顶之灾。
本来也赶上这一段时间体弱多病,就干脆回老家吧。
他熟读经典,对妻子说:“天下有道的时候,就应该出来为国效力;天下元道的时候,就应该归隐山林。
”就这样,严嵩带着一家老小来到江西分宜老家。
人们见严嵩回来了,都过来问个为什么,整天。
严嵩心里麻烦,只求静下心来读书,于是又搬到附近的钤山,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,搭了几间简陋的房子,过起了读书耕种的生活。


在钤山隐居的时候,他过着平静清贫的生活。
在他的诗中,我们看到了这样的句子:“一官系籍逢多病,数口携家食旧贫”,“近知理俗事,学种南山田”,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以种田为主的贫病的生活境况。
他写了不少诗文,其中大部分是咏物诗,写得典雅清新,文浅意深,受到当时文坛的一致赞誉。
钱谦益在《列朝诗集严少师嵩》中说:“少师(严嵩)刚刚步人文坛,就有很大的名声,现在辞官回到家乡,居住在钤山的东堂,读书隐居达七年之久,而又全心全意地结交文学之士,如杨慎等人,他们经常唱和往来,名满天下,而严嵩则领袖群伦,是众望所归。
”说明了严嵩在当时文坛上占有重要的地位。


当时的严嵩,在文学和人品上还有一些值得称道的地方。
据说李梦阳曾经拜访过他,赠诗说:

问奇颇类扬雄宅,醒酒真轻李相庄。
喜即系舟临秀浦,恨犹拄笏背钤岗。


严嵩也有和诗:

地僻柴门堪系马,家贫蕉叶可供书。
莺花对酒三春暮,风雅闻音百代余。


在钤山,他的生活有快乐,然而更多的还是壮志未酬的慨叹和建功立业的情怀。
每当他烦恼的时候,他总是手持上朝时用的笏板,朝向京师的方向,喃喃自语:“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?为什么我不能一展我的抱负呢?”有的时候,他慷慨激昂,壮怀激烈,豪迈地说道:“定数难移岂信然,但修人事可回天。
”还是发奋图强,相信总会有一天,苍天不会辜负有心之人。
他也希望当今皇上像古代的帝王舜一样贤德,他曾作诗说:

重华千载后,遗庙在南夷。


弦想熏风奏,庭思凤鸟仪。


断碑苔藓合,幽洞薜萝垂。


彷佛移山驾,乘云度九疑。


表达了对舜帝的崇敬和追思。
远望群山的时候,就会想到王事边疆,他有诗道:

孤亭绝嶂倚南天,碧树苍崖共莽然。


八桂云山供作赋,群公尊俎共筹边。


严城鼓角传清曙,落日帆樯出断烟。


王事未能穷胜揽,北风摇楫下西川。


可以说,严嵩在钤山的这几年,时刻没有忘怀,时刻没有忘怀再返朝廷,建功立业,光宗耀祖,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。
嘉靖元年,严嵩认为时机已经到了,于是就返回京城。


见风使舵曲意逢迎

正德十六年(1521年),世宗即位几个月之后,严嵩升任南京翰林院侍读,管理翰林院中的日常事务。
嘉靖四年(1525年),升任国子监祭酒,由南京调回到北京。
到这时候为止,世宗对他还没有特别注意,当时的严嵩,已经耐不住清贫,思想开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。
他常说“禄不逮养,学未有成”之类的话,也就是嫌给的俸禄太少,不够养家糊口的。
“学未有成”的言外之意,就是官做得不够大,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。
严嵩在寂寞中等待着大显身手的时机。


嘉靖七年(1528年),严嵩任礼部右侍郎,奉世宗之命去湖广安陆(今湖北钟祥)监立显陵碑石,同时祭告显陵。
还朝以后,严嵩上了两道奏疏。
一道奏疏是关于河南灾区的情况,他说:“河南灾区,连年大旱,颗粒无收。
人们都吃麻叶树皮,一路上都是面黄肌瘦的饥民。
卖食物的常被饥民抢去,即使卖了孩子,所得的钱往往不能吃饱一顿饭,人们常把小孩子丢弃在田野里。
听说洛阳、陕州、灵宝等地方更厉害,达到了人吃人的地步,十天之内竟然上报冻死的有二千多人。
”另一道奏疏叙述了在祭告显陵途中所见的祥瑞,他说:“在枣阳这个地方,有一块巨大的白石,有一群鹳鸟围绕着它飞翔”,“把雕刻石碑物的剩余的东西,投入大河中,奇怪的是河水明显地涨得很高。
”立碑的时候,“祥云朵朵,从四方集来,灵风阵阵,好像要下雨的样子”,最后他奏道:“天降这样的祥瑞,是江山社稷永固的征兆,是万民即将降福的征兆,说明在显陵立碑是上天的旨意,请陛下刻石以表示纪念。


在这次立碑祭告显陵的事件中,严嵩煞费心机,玩弄了两面派手法。
他一面汇报灾情,显得忠心耿耿,关心人民的疾苦;一面汇报祥瑞,对皇上阿谀奉承。
这两篇奏疏收到了良好的效果。
关心民生疾苦,历代统治者都会提倡,这一点不会有错。
汇报种种灵异的迹象,显然是捏造出来的,但是却迎合了世宗的需要。
世宗急于确立自己的正统地位,最佳的途径就是谎称上天的旨意,世宗自己苦于没有办法,也不好意思安排大臣欺世盗名。
现在,严嵩上奏祥瑞,对世宗来说,无疑是、正中下怀。
对于前一道奏疏,世宗批示道:“河南既灾情严重,将这一年需要征收的赋税免去,等到第二年有了收成之后再征收。
”对于第二道奏疏,世宗批示道:“现在严嵩的奏疏出自一片忠诚,实在不能泯灭这一片忠心,应该准奏,刻石以记祥瑞。
”到这时,严嵩苦心炮制的两道奏疏终于起到了预期的效果,从此以后,他开始被世宗所欣赏,踏上了用尽心机、媚上欺下的仕进之路。


后来的几年里,严嵩连连升迁,先后改任户部、吏部侍郎。
嘉靖十一年(1532年),升南京礼部尚书,两年后改任南京吏部尚书。
又两年,严嵩到北京朝见世宗,被世宗留下,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。
然而,最终决定严嵩命运、让他成为世宗心腹的还是他在“大礼议”事件中的表现。


“大礼议”事件是由于明朝皇权正统的转移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。
正德十六年(1521年)三月十四日,武宗病死,留下了大好江山,却没有留下子嗣继承。
大臣们商议迎立兴献王的儿子朱厚熄即皇帝位。
兴献王跟孝宗是兄弟,新即位的世宗朱厚熄跟武宗朱厚照是兄弟,按照没有太子、兄死弟及的继承原则,他的即位得到了所有大臣们的认可。
然而就在世宗即位以后,如何尊称自己的亲生父亲兴献王的问题上引发了轩然大波。
世宗坚持要把自己的父亲兴献王尊称为“皇考”,其中包含两层含义,一是“兴献王”称皇帝号,二是世宗继承的是父亲、祖父一系的大统,而不是武宗的帝位,这其实也是变相地不承认前朝。
这引起了朝中大部分朝臣的激烈反对,以杨廷和为首的大部分人主张尊奉孝宗为皇考,尊“兴献王”为皇叔。
世宗对此强烈地不满,他对群臣说:“明明是朕的父亲,却要朕尊他为皇叔,既是皇叔,就要称臣,天下哪里有父亲对儿子称臣的道理呀?”大臣们说:“陛下称‘兴献王’为皇考,就要称孝宗为皇伯父,这样孝宗岂不是称臣了吗?”世宗刚刚即位,面对朝中大臣的反对,他也没有办法,开始近似于哀求,后来手段逐渐强硬,把反对他的大臣进行处罚。
张原当场就被打死,杨慎等人或被削职为民,或发配边疆。
嘉靖三年(1524年)九月,正式确定孝宗为“皇伯考”,昭圣太后张氏为“皇伯母”,称“兴献王”为恭穆献皇帝,尊称“皇考”,章圣太后为“圣母”,世宗暂时获得胜利。
不过仍有不少大臣持反对意见,此时的严嵩也正在观望,老奸巨猾地不发一言,他在看:是东风压倒西风,还是西风压倒东风。


嘉靖十七年(1538年),有人上疏请把世宗的亲生父亲献皇帝的庙号称“宗”,也好进入太庙供奉。
这时候,朝中大臣,包括严嵩在内,认为绝对不过仍有不少大臣持反对意见,此时的严嵩也正在观望,老奸巨猾地不发一言,他在看:是东风压倒西风,还是西风压倒东风。
不合适,就要阻止这件事。
世宗大怒,写了一篇《明堂或问》,严厉地质问群臣。
群臣吓得噤若寒蝉,不敢再说一句话。
严嵩一看,还是皇帝左右了局势,就不再阻止,反而改为支持“献皇帝”称“宗”,享祠太庙。
不仅如此,他还用实际行动来取悦世宗。
他主动安排人太庙的仪式,制定应该遵守的礼仪,前前后后忙个不停,世宗看在眼里,越发喜欢严嵩。
当时在西苑值宿经常被召见的官僚有:武定侯郭勋、成国公朱希忠、驸马都尉崔元、阁臣夏言和顾鼎臣,以及礼部尚书严嵩。
至此,严嵩作为世宗亲信的地位被确定下来。
等到这件事处理完毕,赏赐给严嵩很多金币,严嵩一看这样能够取得利益,从此以后,更加挖空心思、想方设法取悦皇帝。
世宗为先祖加上皇天上帝的尊号、宝册,不久又加上了高皇帝的尊号、谥号、圣号,严嵩就上奏说见到了祥云瑞气,请皇帝接受群臣朝贺。
然后又精心制作了《庆云赋》、《大礼告成颂》两篇取悦世宗的赋颂,世宗非常高兴,下旨把这两篇文稿交到史馆,让史官记录下来。
加封严嵩为太子太保,经常跟随世宗左右,得到的赏赐和内阁大臣一样。


假意谦恭窃居首辅

严嵩看到这样可以立身朝廷并且步步高升,就变本加厉地献媚讨好,完全丧失了一个读书人的气节。
世宗崇信道教,到了迷信的程度,他认为奉道就应该戴香叶冠,于是就制作了五顶沈水香冠,赐给自己最亲信的五位内阁大臣,其中包括首辅夏言。
夏言生性耿直,于是就向皇帝上疏说:“陛下信奉道教,本来无可厚非,乃是个人兴趣所在。
如今陛下发给朝廷重臣,出入于朝堂内阁,实在是有失体统。
大臣应该身着朝服,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礼制,望陛下不要因为个人的好恶而废祖宗的礼制。
”世宗听后大怒,面对夏言的奏疏,自己也无话可说。
严嵩则不然,他顺承皇帝的意思带头戴上了世宗赏赐的帽子,为表示爱惜、隆重,还特地在帽子外面笼罩上一层轻纱。
世宗见了,越发的喜欢严嵩。
老奸巨猾的严嵩看到夏言没有戴着沈水香冠,朝上又奏了一本,他说:“夏言身为内阁首辅,重要的是帮助陛下顺利完成陛下交给的任务,现在,他公然反对陛下,望陛下治夏言大不敬之罪。
”世宗趁机准奏,罢去了夏言首辅之职。


夏言是江西贵溪人,正德十二年(1517年)进士。
严嵩还曾经作过夏言的主考官,两个人有师生的名分。
夏言也是因为在议礼中支持世宗而位居首辅的,他建议设立南、北二郊,实行天地分祀,得到世宗的赏识,一年之内,由正七品的都给事中升到正二品的礼部尚书。
入阁以后,他举荐严嵩任礼部尚书。
因为对严嵩有引荐之恩,所以对严嵩傲慢无礼,以门客的身份看待他。
为了早日升迁,严嵩什么都能忍耐,面对自己的学生、晚辈对自己无礼,他没有丝毫露出不满的意思,反而更加谨慎地侍奉。
有一次,严嵩准备好一桌酒席,亲自来到夏言的府上邀请他,夏言竟然连见都不见,严嵩只好回府,在酒席宴上,展开想对夏言说的话,长跪而读。
夏言听说以后,丝毫也不感动,他说:“严嵩是我的属下,应该这样做。
”毫不怀疑严嵩有忌恨他的意思。


现在,夏言既然已经被罢免,世宗祷告上天所需要的青词非严嵩写不可。
所谓“青词”,就是写在青藤纸上打醮祷祝的疏文。
经常被供奉在香案上,率领群臣向太上老君顶礼膜拜。
严嵩向来善于揣摩圣意,他写的青词典雅而有文采,得到了世宗的欣赏。
当时严嵩已经六十多岁了,却精神头十足,和青壮年人没有什么区别,每天早晚陪伴皇帝在西苑修道,没有一次说要回家休息,世宗更加认为严嵩是个勤勉之人。
时间长了,严嵩干脆请求辞去礼部尚书的职务,专门陪着世宗修道,世宗曾经赐给他一枚银章,上面刻有“忠勤敏达”四个字,不久又加封太子太傅。


现在,严嵩离首辅还有一步,还有一个翟銮资格官职在严嵩之上,但是世宗却对待此人不如对待严嵩好,这时候的严嵩是实际上的首辅。
嘉靖二十三年(1544年),严嵩为了排挤翟銮,便暗中唆使给事中王交以翟銮的两个儿子同时中进士为理由,上奏说翟銮在科举上有作弊行为。
结果,在严嵩的构陷下,翟銮父子均被世宗朱厚熄削职为民,严嵩成为首辅,又加封谨身殿大学士、少傅、太子太师,获得了文臣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和地位。
严嵩总算完成了他的平生的志愿,他可以大权独揽,与他同入内阁的吏部尚书许赞、礼部尚书张璧,都不能批答日常事务,全部由严嵩一人把持。


身居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严嵩并没有头脑发热、得意忘形,在一个较长时期内,他做事反而更加谦恭勤勉,不让世宗感到他在独执朝政。
他曾经对世宗说:“臣每次独自承蒙陛下宣召进见,别人未免妒嫉臣,妄加议论,臣私下里心中不安。
现在内阁中所有的大臣,如果有宣召,请让他们一起来。
”这样更加深了世宗对严嵩的信任。


在生活细节上,他也很注意。
每当内阁里的大臣在一起用餐的时候,别人带着丰盛的酒肴,金银的酒具,唯独严嵩带着简单的食物,提着一个破篮子,连一个勺子也没有。
这种事在朝中传开了,世宗更加觉得严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

独揽朝政聚财营私

世宗是个奸诈多疑的人,时间长了,他发现朝中的人都畏惧严嵩,什么事都不敢违背他的意思,就想限制严嵩的权势,于是又想重新起用夏言,世宗曾经在案几上写下“公谨”(夏言的字)两个字,表现出对夏言的思念、眷恋之情。
严嵩在不经意间看到了,主动提出,以前的辅臣夏言可诏用,世宗顺势答应了他的要求,任命夏言为首辅,位置在严嵩之上。
为了安慰严嵩,又加封了他一个少师的头衔。
夏言上任以后,又对严嵩盛气凌人,不以同等官职对待严嵩,凡有政务需要批示,他独自拟稿,根本不理严嵩。
凡是他的同党,夏言大加贬斥,严嵩也不敢挽救他们。
他的儿子严世蕃刚刚做到了尚宝少卿的官,就在公卿间横行霸道。
夏言要治他的罪,严嵩父子非常害怕,跪倒在夏言的床前哭泣哀求,夏言这才作罢。
面对夏言对自己的打击,严嵩在世宗皇帝面前哭诉,诉说自己受辱的每一件事情,为了安慰严嵩,加封他为上柱国,他为了捞取更多的资本,坚决辞去这样的虚名,他说:“没有两个人可以同时称‘上’,‘上’不是做臣的所适合的称呼。
大明王朝建国之初,虽然设有此官,左相国,是第一功臣,也还只是左柱国,臣何德何能,万万不敢称‘上柱国’。
请陛下免臣此官,以显示为臣应有的节操。
”世宗听了,非常的感慨:“这样的忠臣,自古少有啊1于是,允许严嵩辞去这一封号,转而加封他的儿子严世蕃为太常卿。
但是,严嵩还害怕夏言杀了自己的儿子,就找了个理由,上疏请求回家扫墓,以此来躲掉杀身之祸。


严嵩知道,夏言始终是自己最强劲的对手,不除掉是不行的。
他知道陆炳与夏言有仇,于是就和他勾结在一起,共同对付夏言。
后来,严嵩因为自己的谦恭勤勉加封“特进”,再加华盖殿大学士。
夏言还是忠正耿直的样子,说话不考虑皇帝的面子,严嵩看到世宗厌倦了夏言,就借机用河套事件陷害夏言和曾铣,结果这两个人都被杀了。


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:嘉靖二十五年(1546年),陕西三边总督曾铣提议收复河套,夏言曾经极力支持。
世宗本来也赞同收复,对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严加斥责。
但在朝廷一片“恢复河套”的呼声中,夏言又改变立场,提出一系列疑问:“不知道这次是否出师有名?国家是否有余力出兵打仗?军粮马匹等战备物资是否足够?是否一战能保证取得胜利?”严嵩见夏言前后主张不一致,就抓住这个机会攻击夏言。
他说:“夏言开始极力主张出兵恢复河套,如今又极力阻挠,军国大事,不认真考虑,全凭个人的一念之间的好恶。
臣与夏言同时掌管机务,事无大小,按理要商量着办,而夏言态度骄横、任意妄为,凡事以个人说了算……一切国家大事忌讳臣参与,每当在夜里分各地的奏折,偶尔让臣看一两本而已。
”嘉靖二十七年(1548年),世宗命夏言退休回家。
不久以后,鞑靼军进军延安、宁夏等地,严嵩又趁机对世宗说,鞑靼军是因曾铣要收复河套地区才发的兵,世宗以开边挑起战争为理由把曾铣处死。
后来,又捏造了夏言曾经受过曾铣贿赂的罪行。
结果,夏言也被处死。
至此,严嵩扫清了仕途上的最后一个障碍。


夏言死后,严嵩便理所当然的成了首辅,完全掌握了内阁大权。
严嵩在打击异己、排斥同僚的同时,还大力培植死党,安插亲信掌握国家重要部门。
严嵩的儿子严世蕃结交恶徒,拉拢同党,不断扩大严家的势力。
尚书关鹏、欧阳必进、高耀、许炝等都是严嵩党羽。
他们或者是亲戚,或者是儿子的朋友,或者是自己的门生,关系盘根错节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,布满了朝廷内外。
通政司是负责呈送奏章的重要部门,严嵩为了控制这个部门,让他的义子赵文华任通政使,凡是上疏的奏章,必须由赵文华将副本先送严嵩看一看,然后才能上奏。
吏部文选和兵部职方是两个低微的官职,但是吏部文选负责办理官吏的升迁、改调,兵部职方负责军制等具体事宜,都比较机要。
因此,严嵩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,由亲信万窠和方祥分别担任这两个职位。
他们两个人经常拿着文簿由严嵩任意填发,被当时的人们称为“文武二管家”。
他任意升降朝中官员,谁给严嵩送的礼物多,做的官就大;送的礼物少,做的官就小;没有给严嵩送礼的,结果保证是无官可做。
因此,每天到严府送礼的人络绎不绝,严家成立了专门收礼、登记、存放、处理礼物的一条龙体系。
礼部员外郎项治元贿赂严嵩一万三千两黄金而升任吏部主事,举人潘鸿业贿赂严嵩二千二百两黄金外放山东临清知州,仇銮犯罪以后,以重金贿赂严嵩以后,又当上了宣府、大同总兵。
当时,南北给事、御史等监察官吏都认为,朝中贪污大臣应该首推严嵩。
严嵩每当被弹劾的时候,急急忙忙找世宗假装诚心诚意地表明忠心,又是哭又是叩头地表演一番,世宗就安慰严嵩,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。
在朝堂上,世宗故意问严嵩一些国家大事,本来严嵩回答得非常平凡,世宗故意称赞,向那些言官表明,严嵩是自己的心腹,不要因为小事参奏他。


严嵩父子在世宗的纵容下,大量侵占民间田产,仅仅在北京附近就有庄田一百五十多所。
在南京、扬州等地,巧取豪夺的良田、美宅也有几十一处。
在他们的原籍江西分宜侵占的民田更多,袁州的一府四县的民田,竟然有十分之七被严家侵占。
由于严氏父子大肆搜刮民财,侵占田产,使他的家富可敌国。
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曾经炫耀说:“朝廷不如我富。
”特别是严世蕃,妻妾成群,吃尽穿绝,夜夜歌舞,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。
他还说:“朝廷不如我乐。


福建巡抚阮鹗在嘉靖三十一(1552年)年私通倭寇,案发以后,朝廷下令缉捕阮鹗,阮鹗以重金贿赂严嵩,竟然免于治罪,仅仅降官一级,算是对朝廷有个交代。


残害异己专权误国

大明王朝之所以没有灭亡,是因为在严嵩权势遮天的情况下,还有很多正直之士,不畏权势,前仆后继,同严嵩做艰苦的斗争。
前后弹劾严嵩、严世蕃的朝中御史、大臣有谢瑜、叶经、童汉臣、赵锦、王宗茂、何维柏、王哗、陈垲、厉汝进、沈练、徐学诗、杨继盛、周铁、吴时来、张羽、董传策等人,但遗憾的是,这些人都被处置。
有的丢官,有的充军,有的则被处死。
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沈炼、杨继盛对严嵩的弹劾案。


沈炼(1507-1557年),浙江会稽(今绍兴)人,嘉靖十七年进士。
嘉靖三十年(1551年),沈炼是锦衣卫经历,他参奏严嵩有十大罪状。
主要是卖官受贿,结党营私,妒贤嫉能,暗中打击谏官,恃宠把持朝政等罪名。
世宗听了,以为沈炼在危言耸听,竟然不加追究,这样就给了严嵩打击沈炼的机会,他反而参奏沈炼在知县任上有过失,想借参奏大臣获罪,受些小处分,赢得清誉。
世宗竟然相信了严嵩的胡言乱语,把沈炼发配到边关充军。
沈炼在边关经常大骂严嵩父子,严嵩的耳目到处都是,不久就听说了这件事,恨得咬牙切齿。
嘉靖三十六年(1557年),严世蕃和新上任的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府、大同总督杨顺合谋,想除掉沈炼,答应在事成以后,可以让他们做王侯公卿。
后来,正好遇到白莲教起义,教徒闫浩等人被捕,招供的人名很多,杨顺、路楷就在招供的名单上列上沈炼的名字,报上去以后,严嵩又买通兵部,经兵部审核批准,沈炼有冤无处申,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杀害了。


嘉靖三十二年(1553年),兵部员外郎杨继盛再也忍受不了严嵩的误国行为,他把严嵩的罪行归纳为“十大罪”、“五奸”。
十大罪主要是:大权独揽,坏祖宗法;假传圣旨,为己谋利;结党营私,打击忠良;收受贿赂,引用奸邪;废弛战备,贻误军机等。
五奸是:贿赂皇上身边的太监,成为自己的间谍;控制通政司,使它成为自己左右朝政的工具;勾结东厂、西厂等特务组织,使之为自己的耳目;或笼络或打击谏官,使之顺从自己的意志;收买网罗各部大臣,使之成为自己的党羽。
这道奏章可谓是对严嵩的全面深刻的揭露,处处击中严嵩的要害。
然而,有昏君才有奸臣,杨继盛的痛切陈述并没有打动世宗,在世宗看来,严嵩是最大的忠臣,杨继盛是对严嵩打击报复,因此对杨继盛说:“爱卿所奏事关重大,朕自会查明真相,给朝廷一个交代。
”就这样对严嵩一再袒护。
严嵩看到,杨继盛掌握了他大量的犯罪事实,此人不除,日后必然是祸患。
于是他在明世宗面前诬陷杨继盛,说杨继盛在河套边境经常挑衅,才引起鞑靼人的进攻,危害国家的安抚大计,严嵩的死党们也随声附和,使明世宗信以为真。
世宗大怒,把杨继盛打了一百廷杖,送交刑部审问。
杨继盛在监狱里被关了三个月,还是审不出什么罪状,不过,皇上和严嵩不开口,谁也不敢放了他,就这样在狱中关着,一直持续了一年多。
有人跟严嵩说:“你不杀杨继盛,说明人家没有罪,你要承担陷害忠良的罪名,放他出去更是放虎归山,不如早除掉他,免得外人议论。
”严嵩只好再去世宗那里进谗言,又捏造了冒领军功等罪名,结果,杨继盛被处死。


严嵩不仅疯狂打击参奏他的政敌,只要形势需要,就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同党的性命,以维护自己的利益。
嘉靖二十九年(1550年),鞑靼部俺答汗率军攻到北京近郊,北京城危在旦夕。
这时候,严嵩考虑的不是国家大局,而是个人作为内阁首辅的政绩名声,为了瞒住皇上明军在京郊战事的失利,他千方百计阻止抗战。
国子司业赵贞吉等人主张出兵杀退敌兵,严嵩却污蔑他狂妄不切实际,结果被世宗打了板子、降职远调。
严嵩还哄骗兵部尚书丁汝夔:“北京近郊在天子眼皮底下,假如战败,你我脸上都无光啊!咱们最好坚守不战,敌军抢够了,自然会撤兵。
”于是,丁汝夔传出命令,要坚守不战。
各路勤王军到京以后,严嵩举荐他的党羽仇銮为大将军,节制各路兵马。
在他的节制下,各路勤王军队眼睁睁看着俺答军杀人放火、抢夺财物。
数日以后,敌军烧够、杀够、抢够了以后,大军撤走,严嵩命人假装追杀,回去上奏皇帝说把敌人打跑了。
昏庸的明世宗不问青红皂白,听信奸臣的奏报,竟然加封仇銮为太保,并赏赐金币,夸奖严嵩退敌有功,也给予了厚重的赏赐。
毕竟,敌军在郊外烧杀抢掠,要追究责任,严嵩密奏说:“兵部尚书丁汝夔,保守怯战,不听微臣的劝告,拒不出战,才让敌军有机可乘,杀我子民,抢我财物,有损我天朝国威。
”世宗便把兵部尚书丁汝夔下狱,让他听候处理。
严嵩怕丁汝夔在狱中揭发自己不出战的罪行,就安慰丁汝夔说:“有我在,一定会搭救你出去。
”但是,严嵩为了永绝后患,加紧了谋害丁汝夔的步伐。
不久,世宗决定处死丁汝夔。
这时候,丁汝夔临刑时才知道上了严嵩的当,大声喊道:“严嵩奸贼,害人不浅1

严嵩从个人利益出发,倒行逆施,专权误国,还体现在东南沿海的抗倭斗争中。
福建巡抚阮鹗在嘉靖三十一(1552年)年私通倭寇,案发以后,朝廷下令缉捕阮鹗,阮鹗以重金贿赂严嵩,竟然免于治罪,仅仅降官一级,算是对朝廷有个交代。
相反,抗倭将领张经曾经在嘉靖三十四年(1555年)大败倭寇,俘获斩首的倭寇有二千多人,取得了辉煌的战果。
由于没有贿赂东南督军——严嵩义子赵文华,被严嵩和赵文华以冒领军功罪处死。
抗倭名将俞大猷,性格豪爽耿直,不会投机钻营,更不会贿赂长官。
严嵩恼恨他不对自己唯命是从,就找了个理由把他逮捕入狱。
严嵩的倒行逆施,使东南海防人心涣散,他们只知道贿赂讨好严嵩,这样就可以作威作福,没有人再忠心报效国家,致使倭寇越来越猖獗,东南海防一天天坏下去。


严嵩之所以打击异己屡屡得手,倒行逆施却并不获罪,主要是抓住了皇帝这根救命的稻草。
世宗朱厚熄生性多疑,唯独严嵩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,如果他想解救同党,先要顺着世宗的意思狠狠骂那人一顿,然后加以委婉的解释,正好说中世宗所不忍心的地方;如果想陷害异己,必然先微妙地解释那个人的优点和缺点,然后找到犯世宗忌讳的地方,巧妙陷害。
利用这样的技巧,往往能够成功。
另外,世宗皇帝自从嘉靖十八年章圣太后殡天以后,就不再上朝,嘉靖二十年(1541年)发生了“宫婢之变”,宫女们忍受不了世宗对她们的摧残,想勒死世宗,太监们闻声赶来,世宗幸免于难。
从那以后,世宗就移居西苑万寿宫,再也不人大内,大臣们很少能够见到他,只有严嵩经常受到召见,皇帝的御札一天就下好几次,就算同是内阁大臣,别人也没有这种机会,因此,严嵩能够随心所欲,按照自己的意志进退官员,处理军国大事。
所以,士大夫都很惧怕他,都来依附他以求自保,当时人称文选郎中的万窠、人称职方郎中的方祥,尚书吴鹏:欧阳必进、高、许论等人,都小心谨慎的侍奉严嵩,他的权势也超过了他以前的任何一个内阁大臣,就连首辅徐阶也怕他三分。
这一年,江南有倭寇作乱,闹得很凶,严嵩对世宗说倭寇已被荡平。
徐阶的儿子徐仰斋进入京城,拜见严嵩。
徐阶怕儿子说错了话,事先商议了两昼夜,想好了各种应变的对策,才拜见严嵩。
严嵩问道:“江南倭寇情况如何?”仰斋回答说:“非常猖獗。
”严嵩把脸一沉,让家人送客,赶走了徐仰斋。
徐阶知道以后,非常害怕,带着儿子到严府请罪,说自己的儿子不该妄言,严嵩这才作罢。


失宠被劾家破人亡

随着时间的流逝,严嵩慢慢地老了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,他手中的政事都由儿子代为处理。
他的儿子严世蕃长得又矮又胖,是个独眼龙,因为父亲的缘故作了高官。
他继承了父亲的文才、狡诈和心机,不仅精通儒家经典,写得一手好文章,还善于揣摩圣意,所以,每次的票拟都很对世宗的心思。
后来,严嵩的妻子死了,严世蕃应该回家守孝,严嵩怕自己缺少帮手,请世宗批准他留在京城。
世宗答应了他的要求,但是,从此以后,再也不允许他代替严嵩票拟。
严嵩所票拟的奏章往往不称世宗的心意,有时候抓紧派人回家问儿子,正赶上儿子沉湎于女色,答的也是漏洞百出。
严嵩看了很不满意,皇上的使者催得又紧,他只好自己动手,不过,效果很不理想,往往不合世宗的心意。
慢慢的,世宗就不用他批答政事了,只用他写个青词,严嵩才思枯竭,青词也写不好了,只好找人代写,还是写得不够工巧典雅。
后来赶上万寿宫失火,严嵩请世宗暂且住在南城。
南城,是英宗作太上皇的时候居住的地方。
当初,“土木之变”之后,英宗被也先大军掠走,郧王登上帝位,尊明英宗为太上皇,后来,英宗被迎接回来,就住在南城,没有执政的权力。
在人们的心中,那个地方是不吉利的象征。
今天听严嵩这么说,很不高兴。
而徐阶则主张建造万寿宫,非常符合世宗的心意。
以后世宗就越发的亲近徐阶,有些政事就不再问严嵩了,到问他的时候,只是一些祭祀的事罢了。


严嵩位居首辅时间久了,在很多部门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亲信,大臣们屡次以此来弹劾他,这也引起了世宗的注意。
为了表示对严嵩的疏远,有时候故意驳斥严嵩的观点,即使他的建议正确。
后来,徐阶的同党吴时来、张、董传策上疏弹劾严嵩,严嵩知道这是徐阶的主意,就奏请皇上追查幕后主使,下狱问罪。
世宗狡黠地说:“严爱卿既然堂堂正正,又何必怕别人说三道四呢?朕信任你忠心不二,谏官要说,那是他们的职责,等到日后查出他们故意诬陷爱卿,朕自当为你做主。
”就这样,严嵩碰了个软钉子。
看到皇上对自己不像以前那样言听计从了,心中开始惴惴不安。


嘉靖四十年(1561年),吏部尚书吴鹏因为年老退休了,严嵩举荐他的亲戚欧阳必进补这一空缺。
世宗早就厌恶严嵩滥用亲信,见到举荐的名单,勃然大怒,气呼呼地摔在地上。
严嵩为了达到目的,跪着哀求世宗:“欧阳必进是老臣的至亲,我想在临死之前看到他有所建树,以此来安慰自己,望陛下恩准。
”世宗碍于情面,只好暂且答应了他,刚刚过了吴雪雯近况三个月,就派人找了他一些错误,将他削职为民。
严嵩的义子赵文华偶尔犯了点小错误,世宗就将他下狱治罪,同党们请求严嵩疏通一下,严嵩忧郁地说:“我也是爱莫能助啊,皇上心机难测,我怕是自身也难保埃”

大将军仇銮,曾经被曾铣弹劾过,仇銮想借助严嵩的势力打击曾铣,就忍辱吞声地认严嵩为义父。
后来仇銮因为剿寇有功,深得皇上器重,这时候的严嵩可能是老糊涂了,也可能习惯了,还是把仇銮当儿子看待,仇銮非常不满,多次当面顶撞严嵩。
严嵩恼羞成怒,在世宗面前揭露仇銮的过失,世宗这次明确向严嵩表示:“你不要再说了,将军仇銮剿寇有功,功臣难道还要治罪吗?我不能因为小小的过失就擅杀功臣。
”说罢,把脸一沉,不再理会严嵩。
在以后的一段时间,世宗有好几次不召见严嵩。
有一次,严嵩见徐阶、李本要去内宫见皇上,就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去了。
走到西华门,守卫拦住了严嵩说:“皇上有旨,不经召见,任何人不得入内。
”严嵩一惊,发愣了片刻,就低着头默默地回府去了。
回到家中,严嵩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儿子听,父子二人以为大祸临头,抱头痛哭。


过了几天,严嵩备下丰盛的酒席,邀请徐阶前来做客。
徐阶来了以后,严嵩率领一家人跪倒在徐阶的面前,把酒杯高高地举过头顶,涕泪横流地说:“严嵩如果有了什么不测。
这一家老小就靠您了。
”徐阶慌忙站起身来,双手搀起严嵩,满脸严肃地说:“严阁老这是何意呀?徐阶实在是不敢当。
”严嵩非要徐阶答应保护他的家人,然后才肯站起来。
徐阶只好说:“你我同朝为官,保护他们也是我的责任,阁老不要多想了。
”听了这话,严嵩才站起身来入座。


徐阶看到严嵩大势已去,加快了倒严的步伐。
他知道世宗非常相信道人的话,就跟道士蓝道行作了一个周密的计划,联合扳倒严嵩。
有一天,世宗向蓝道行问起国家兴衰大事。
世宗问:“现在,天下为什么这么动荡?”蓝道行假借天神下凡写了一行字:“贤人不能起用,奸臣久在朝中1世宗忙问:“谁是贤人?谁是奸臣呢?”蓝道行代天神回答:“贤人就是辅臣徐阶、尚书杨博,奸臣就是严嵩父子。
”世宗深信道士的话,有意罢免严嵩,就在和内侍说话的时候透露出了这个意思。
事也凑巧,几天以后,御史邹应龙在内侍家避雨,谈话中知道了这件事,就连夜写出了上奏的折子,弹劾严嵩的不法行为。


邹应龙,字云卿,皋兰人。
明世宗嘉靖三十五年(1556年)进士,先被授予“行人”一职,后又升为御史,主要职责就是弹劾纠察贪官污吏。
他任御史期间,奸臣严嵩父子祸国殃民、肆无忌惮,但他们又深得皇上的宠信,很多御史在弹劾严嵩的时候纷纷落马,邹应龙不敢轻举妄动,他在等待时机。
现在,机会终于来到了。


在朝堂之上,邹应龙侃侃而谈,历数严家父子的种种罪恶,揭发得痛快淋漓,大陕人心。
他在奏折最后说:“如果我说得不错,就请让严嵩等人退休,或者杀之以谢天下,或者斩严世蕃的人头悬挂在百尺高杆上,作为臣子不忠不孝的警示,那么,天下之人,都会拍手称快,山呼万岁圣明。
如果臣所说的不实,那么,我愿被斩首,也悬挂在百尺高杆上,以谢严嵩、严世蕃父子,作为天下万世的谏官欺君罔上的警示,那么,臣虽然在九泉之下,也没有遗憾了。
”这一番慷慨陈词,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正直的大臣,也打动了世宗。
他当即下令,令严嵩退休回家,严世蕃下狱问罪,抄没严家的家产,严世蕃的儿子严鹄、严鸿,门客罗龙文,充军发配。
老严嵩看到自己担心的那一天终于来了,也顾不上年老体弱,跌跌撞撞爬上金殿,跪倒在世宗面前痛哭:“念老臣陪伴陛下这么多年,如今已是风烛残年,我只有这一个儿子,陛下就饶了他吧1世宗一听,又心软了,于是又改变主意,让严世蕃到边疆立功赎罪,严鸿削职为民,专门侍候严嵩。
同时,提拔邹应龙为通政司参议。


子丧家败晚境凄凉

严嵩离开以后,再也没有人这么热衷于世宗的修道事业了。
他常常想起严嵩协助自己修道,经常闷闷不乐,就告诉徐阶,自己打算传位给儿子,专心修道以求长生不老。
徐阶奏道:“现在天下还没有太平,奸人还逍遥法外,求陛下杀了他们,永绝后患。
”世宗不高兴的说:“你们不同意我修道也就算了,严嵩既然已经退休了,他的儿子已经处分了,再说别的,一律斩首。
”严嵩知道世宗想念自己,于是就买通世宗左右的人,揭发蓝道行和徐阶阴谋陷害自己的事,蓝道行正受皇上宠爱,严嵩又有犯罪事实,这件事就不了了之。


严嵩开始回到江西南昌,正好遇到过万寿节。
他为了取悦皇上,请道士蓝田玉建醮铁柱宫。
蓝田玉善于招鹤,严嵩就写了《祈鹤文》上呈世宗,世宗一看,感慨万千,下诏说:“大臣之中,爱卿最理解朕的心意,追念爱卿朝夕相伴,助朕修道,撰写青词,无人能及,今虽远离京师,依然念朕修道之事,能在家乡颐养天年,是朕所盼。
”诏书下来以后,严嵩很高兴,知道世宗还对自己有感情,就趁机上表:“臣今年八十有四,只有一个儿子严世蕃及孙子严鹄都远戍边疆,乞求让他们回家侍候我,为老臣养老送终。
”表章奏到世宗那里,世宗考虑再三,最终还是没有答应。


徐阶看到严嵩还经常上表,怕他有朝一日,就命手下人抓紧搜集严嵩的罪证,来个斩尽杀绝。
第二年,南京御史林润上奏:“江洋大盗大多逃进了罗龙文、严世蕃家。
罗龙文居住在深山里,乘坐华丽的轿子,身穿蟒袍,有依靠险要之地对抗朝廷的迹象。
严世蕃获罪以后,和罗龙文每天诽谤时政,对皇上非常不满。
他们家里共有四千家奴,都是亡命徒,当地人都说两人勾结倭寇,意图造反。
”世宗听了大怒,立刻下诏逮捕严世蕃、罗龙文,全部依法处斩。


当初,严世蕃被邹应龙弹劾,远戍雷州,还没有走到地方,就私自回到家乡,然后大兴土木,修造豪华的住宅。
严世蕃听信了手下人彭孔的话,认为南昌地有王气,就在那里修造宫殿,全部按照帝王的标准建造。
他又聚集了许多亡命徒,整天加紧训练。
罗龙文又有死党五百人,为严世蕃谋划投靠倭寇,先策反的牛信等人,也从山海关离开朝廷的队伍向北走,引诱敌人发兵攻打明朝,前敌的军队和倭寇相互呼应。
徐阶听到这个消息,当天就命令黄光升等人赶紧上奏。
严世蕃听说秘密泄露,绝望的说:“这一下死定了。
”果然,世宗派两万人围剿,严世蕃的亡命徒们没有抵抗,束手就擒,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审结了此案,严世蕃、罗龙文等首犯斩立决,其余从犯依照罪行处罚不等。
严世蕃的家产全部被抄没,共计黄金三万多两,白金二百多万两,其他珍宝又价值数百万两白银。


严嵩看到自己苦心培养的孩子被斩,自己苦心经营的家产被抄,仆人们也都离他而去,走在路上,背后听到的是唾骂声。
他无处投奔,只好寄住在荒坟间的一所破房子里。
第二年,他又老又病,无力照顾自己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人们发现有一段日子没有见他了,也许他死了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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